柳岸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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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卿好】殊途⑦

沈宴x刘泠&沈昱x徐时锦/OOC预警/HE

如果沈宴深夜未及闯宫禁,刘泠自想办法在和亲路上假死脱身……

前文见合集



刘泠觑了觑沈宴神色,心晓这一场恳谈怕是避无可避,只得挣开了手道:“可以谈。但烦请沈大人恢复饮食旧例。”


刘泠依照从前的经验,知晓沈宴处在当下神色时是颇有些说一不二的,是以她并不为免谈作争取,而只提出交换条件。


“好。”


沈宴答应得痛快,执行得也干脆,本已入碗的肉被剔出,筷子再度起落间也只循素夹。


刘泠见状低头安心吃饭,端的是一派淡静从容,但她隐在衣袖下紧紧攥着腰间荷包的左手到底泄露了她心底的忐忑。


她其实不想谈,也觉着没有必要谈,因为她自己都想不清楚的事情又能如何与人谈呢?



饭毕,刘泠心下仍没个分辨,便直言要歇一盏茶工夫再谈,沈宴只得耐住性子等。


刘泠领着灵枣到王府后花园散步,夜幕下珍奇花草笼上层薄纱,朦朦胧胧的,赏玩起来总差些意思,再者本身心思也不在这上头,刘泠漫步转了几圈就坐上了湖边的秋千架。


“灵枣,你觉着这秋千如何?”


“又结实又漂亮。”灵枣一面轻推秋千一面答。


“我一人坐是不是空了些?”


“好像是宽敞了些,但宽敞些舒服嘛。”


“灵枣,其实这秋千从前是爹娘与我三人一道坐的。后来爹爹日益繁忙,娘亲便带着我一起在秋千上等爹爹回家。再后来……我们等到了多余的人,不久后就剩我一个人了,这秋千我也不爱坐了……”


“娘亲好像总是在等,等一些盼不到的东西……最后连自己也折进去了……”


“所以我自幼时起便极讨厌等,管他什么人什么事,一旦我等得不耐烦了必甩脸子走人……”


等得心焦的沈宴问清刘泠的所在便赶了过来,此刻不偏不倚正正听到这番话,电光火石间顿悟从前。


「她要的我给不了。」


其实他没有说错。


「你走之后,我才发现,心里装着的,远不及身边看得见,摸得着的来得实在。」


「沈宴,我要的爱情是长相守,可你给不了我,既如此,你我之间又何必再拖拖拉拉,纠缠不休?」


纵然刘泠当时是为免负累他人而特特出口在他心上扎刀,但终究有几分真在。毕竟他确实总无法在她急需人倚靠时出现在她身边,总给她一些口头承诺便任她等。


其实刘泠从前是真的很喜欢他,否则以她的性子,哪里信得了旁人如此轻易承诺。


“沈大人。”灵枣看见有人来,停了推秋千的手,行了一礼。


“你下去罢。”


刘泠示意灵枣离开,灵枣便顺势离了花园。


刘泠没想到沈宴会听见自己的话,有些惊讶,有些踟蹰,又有些隐秘的欢喜。本不欲出口的话被如此听到,似乎让她有了个倾诉的机会。


相对沉默,最终沈宴先开了口:“阿泠,其实你不愿等的,对吗?”


刘泠甚至不用抬眼看他神色只听声音便明了他定为她方才的话难受着,她想找些场面话安抚他,可双唇启闭数次,到底哽在喉头难以出口,她没了法子,只能顺从自己的心。


她避开沈宴凝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望着不远处倒映着星光月影的湖面,说:“是啊。我幼时看娘亲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等待,我看了许多年,看到她浮在荷花池上再无声息的那日,终是看够了。”


“看够了女子无望的等待,男子轻易的薄幸,看够了人心易变不若初见。”


“沈宴,你是我心甘情愿等待的第一个男子。”


“你说你会娶我,虽毫无迹象,但我信,所以我等。”


“你不知道,我被外祖父接到身边后,他常给我讲《诗经》。三百多篇里,俗的雅的,喜的悲的,世人盛赞的,祖父最爱的,我通通没兴趣。我记得最牢的,是‘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我拖到这个年纪还没嫁人也不定亲,你明白的。”


“沈宴,遇上你之前我从未对什么男子动过心。”


“你也确有许多地方不合我本性。但因为是你,所以我都认了。”


“可这一路行来实在太难了,先是陆家婚约,再是沈夫人不喜欢我,尔后又是和亲……”


“你不知道,我等过你的,沈宴。我不想小锦为救我毁了她多年谋划,我自己的法子是让杨烨杀了拓跋烈,这显然不行,那我便只能指望你了。我巴巴数着日子等你,可终究来不及……”


“我明白,小锦、你,甚至加上沈昱,都有救我的打算,可千算万算最终竟还是得我自己来盘算。”


“我厌烦算计,但到底为自己算了一回。可只这一回我便很累了。”


“或许你我当真有缘无分。”


“沈宴。”刘泠终于把目光移向沈宴,他面上有显而易见的哀伤和预见她后续话语的忧惶。她又不忍心起来,可已话赶话说到了此处,余下的话哪有不说的道理。


“沈宴,我不怨你。我确实怪过你,但明明是我先推开了你,你无论怎么做都无可非议。我也知道,我遭遇的一切实非你所愿。你我之间,终究少了些缘分……”


“其实我早该明白的,世上事不可强求。我求姻缘签抽到下下签时便该回头,红线在我手上怎么都穿不过银针时便该回头……是我非缠着你的,又先弃了你,是我的错。”


“你是金鳞卫,一步踏错后患无穷,而我却张扬不羁恶名远扬,你我走在一起彼此迁就,到底不合适,邺京中有关你我的流言也到底给你添了烦难。”


说到此处,秋千恰好停摆,刘泠便轻跃下秋千,稳稳站好,左手抚上腰侧荷包,似是借荷包上的莲藕纹样缓和纷乱心绪。


“沈宴,你说过不给我第二次机会,我说过那样的酒没有下一次了。如今……你我便如当日所言,桥归桥路归路,你做你的金鳞卫,我当我的恶公主。祝沈大人官运亨通,万事遂心。”


听刘泠这一大段话间,起初,沈宴想为自己辩解,后来,发现刘泠不是真的怨怪于他,而是实在倦极灰心,他就一个字也说不出了。


早前追捕云奕时,沈宴满心满脑皆是摆脱长乐郡主这个麻烦,可此刻她真决定远了他,他才明白自己到底有多难过。这难过与知道自己和她天人永隔时的难过不同,但都深入五脏六腑。


可他又发自心底为她高兴,她本就是也该是这样的人,不再为旁人束缚自己,她能活得更畅快。


但是,让他就此放手,放开自己幼年时的第一份悸动,成年后的独一份真情,他做不到。


“公主既已然想好一切,沈某自然听命。过去伤了公主的心,都是下官的错。祝公主平安喜乐,所得不失,所愿皆成。”


沈宴预备以退为进,以守待攻。而当他看见刘泠眼中深潭被他的话震出明显的涟漪时,他知道,他这招选对了。


阿泠对他,总是心软。


刘泠怔了片刻,没听到沈宴再开口,才后知后觉长谈结束,不欲两相对视无言尴尬,于是随意又起了个话头:“沈大人,圣上大约何日抵京?”


“从江州取小道飞马返京,怎么也得小半个月。”


“那若圣上金口玉言定下贞懿公主未死的事实,还望大人告知一声,我想给外公和灵璧寄信。”


“下官遵命。”


刘泠一声声的“沈大人”说得其实勉强,不想沈宴自称起“下官”来却顺当得很。刘泠不大高兴又莫名有些委屈,鼻子皱了又皱,喉头哽了又哽,终究因思及又是自己先推开的沈宴,而努力忍住了。


沈宴在一旁将她的满面委屈尽收眼底,心疼之余又有些想笑,思来想去,刚迈出一步准备摸摸她脑袋,就听见由远及近的急促足音。


“公主!”灵枣匆匆跑了过来。


刘泠往前几步迎上去问:“怎么了?”


“公主,我吃糕饼吃出了字条。”灵枣压低声音说。


灵枣口中的糕饼是白天皇上赐给刘泠的点心,刘泠心上有事,吃了一块就没动了,离开落仙山道馆时打包带走,回来就赏了爱吃糕点的灵枣。


“就是这个。”灵枣递上自己才吃出的字条。


刘泠接过,侧身略挡住些沈宴探寻的目光,才展开字条。


借着月光,刘泠仔仔细细看了三遍字条后,立时回身,问沈宴:


“你认识冯牧云吗?”


“认识。是我已故的师兄。”



TBC



注:“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出自《诗经·卫风·氓》,大致可译为“哎年轻的姑娘们呀,不要沉溺在与男子的情爱中。男子沉溺在爱情里,还可以脱身。女子沉溺在爱情里,就无法摆脱了。”



前文已悉数小修,沈大沈二的官职跟剧里保持一致,之前写的时候把历史和剧私设搞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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